记者 闫桂花 王珍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原副院长高培勇周日在“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25年年会”上表示，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经济之所以能走出一条持续快速增长的轨迹，其中一个重要源泉就是地方政府之间你追我赶竞相迸发的竞争力。
“过去是如此，在今天要激发增长的新动能，显然也离不开地方政府的竞争力和地方政府的积极性。”高培勇说，“对于如何调动地方政府的积极性，激发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活力，我想说只有一个必由之路，那就是改革，就是进一步地全面深化改革。”
他指出，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部署当中有一个关键表述，叫作“增加地方自主财力”。关于这一点，今年全国“两会”指出要加快推进部分品目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并下划地方，增加地方自主财力。在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也提到，要统筹推进财税体制改革，增加地方自主财力。在此之前，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也有一段表述：增加地方自主财力，拓展地方税源，适当扩大地方税收管理权限。
高培勇说，增加地方自主财力，不是简单地增加地方一般财力，这一轮涉及到央地财政关系的改革是奔着增加地方财政的自主性而去的，实际上是进一步完善和健全分税制。
以下是演讲全文，经界面新闻编辑整理，未经演讲者本人审核。
围绕着改革与增长新动能之间的关系，我提醒各位注意刚刚闭幕的全国两会有一段堪称经典的表述，是这样的：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调动各方面积极性，激发全社会创新创造活力。请特别注意，这里所说的“各方面”和“全社会”，显然包括一个非常特殊的方面、特殊的部门，那就是地方政府。中国和其他国家和地区有一个非常显著的不同：在经济发展过程当中，地方政府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的发动机。
从历史上看，改革开放这40多年当中，中国经济之所以能走出一条持续快速增长的轨迹，其中一个重要源泉就是地方政府之间你追我赶竞相迸发的竞争力。过去是如此，在今天要激发增长的新动能，显然也离不开地方政府的竞争力和地方政府的积极性，问题是该如何激发地方政府的积极性，调动全社会创新创造的活力。
在《政府工作报告》和去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也有8个字堪称经典的表述——稳定预期、激发活力。把前后4个字连在一起，可以做这样的理解，从稳定预期入手来激发活力。对于如何调动地方政府的积极性，激发地方政府发展经济的活力，我想说只有一个必由之路，那就是改革，就是进一步地全面深化改革。
在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部署当中，我也想请各位特别注意有这样一个关键表述，叫作“增加地方自主财力”。全国两会上，关于涉及地方政府财政体系的改革是这样讲的，加快推进部分品目消费税征收环节后移并下划地方，增加地方自主财力。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是这样表述的，统筹推进财税体制改革，增加地方自主财力。再往前追溯，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也有一段表述，是这样讲的，增加地方自主财力，拓展地方税源，适当扩大地方税收管理权限。特别注意增加的是地方自主的财力，不是简单地增加地方一般财力。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这一轮涉及到央地财政关系的改革是奔着增加地方财政的自主性而去的。
由增加地方财政的自主性，我也想到一个在目前很少去提及的概念，叫分税制。分税制是1994年财税体制改革在中国开始实施的，需要注意的是，分税制的全称是分税制财政管理体制，它所涵盖的不仅仅是如何划分税收收入，而且包括了“分事、分税、分管”三重含义，是一个事关央地财政关系的全方位的制度安排。从这个意义角度讲，增加地方财政的自主性无疑是分税制的内在要求。所以增加地方自主财力实际上就是进一步完善和健全中国的分税制。
说到分税制有几件事，我想有必要在这里进一步地说明。其一，从1994年之后，中国的财政管理体制，也就是事关中央和地方财政关系的制度安排，一直是以分税制冠名的。其二，2015年开始实施、2020年再次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预算法》，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新预算法，在第一章第五条当中专门写了一句话，叫国家施行中央和地方分税制。2020年围绕新预算法的颁布实施了具体的《细则》，《细则》的第一章第七条专门对怎样贯彻落实分税制做了具体的阐述。如果说1994年财税体制改革的主攻方向在于增强中央政府的宏观调控能力，当下我们正在面临的这一轮财税体制改革，或者说围绕着改革激发增长新动能的财税体制改革的主攻方向，就在于增强地方财政的自主性。
围绕着增加地方财政自主性的改革，在《政府工作报告》当中也专门说要加快推进“能早则早、宁早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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